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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富(四)
2017-01-10 15:30:03  来源:顺昌新闻网  责任编辑:顺昌新闻网编辑  

《长 富》作者 | 黑妞

第十二章

牡丹知道日记的事情,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恨梅子和云飞,逼走了自己的母亲。 她故意刁难梅子和云飞。梅子在镇上买给她穿的衣服,牡丹用剪刀剪碎。故意在云飞经过的路上洒下铁钉,云飞被铁钉砸破脚,痛的直咧嘴。最过分的一次是在梅子喝的汤里偷偷放泻药,梅子拉了三天肚子,直到躺在床上起不来。长富气不过打了他一个耳光。 牡丹爆发了:“你不就是为了这个贱货。把我妈妈逼走。我妈妈如今生死未明。她为了你们不受良心谴责,装疯。你们这辈子安心吗?你们还是人吗?我恨你们!”长富和梅子被她骂的哑口无言。 牡丹离家出走了,她高中毕业就不想再读了。毕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对她来说很难接受。 顺子和美丽也对长富,云飞,梅子充满敌意。他们都相继上大学了。很少回来。

第十三章

梅子总是头疼,长富采很多草药。梅子喝了一个星期,不见好,草药太散,头痛更添头晕。头特别痛的时候,长富抱着她,她抽抽噎噎的哭。到镇医院,医生给打针,挂瓶,几天过去了,还是反复的痛。于是,转院到县医院。用针灸和西药控制,头痛缓解许多。长富带来的钱花了一大半。 看着梅子舒坦许多。长富和梅子到县城街道逛逛。梅子虽然五十多了,还是精神得体,一身素衣衬的她淡雅自如。不施粉黛,两腮红润,眼角几尾鱼纹更显知性优雅,成熟迷人。午后阳光洒在梅子身上,暖暖的,长富看着有几分痴迷。梅子嗔笑的拍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县城的东西,在他们看来都贵。梅子很喜欢商场那件枣红色棉袄,穿着暖和轻便,显身段。可是看看价格,又犹豫了,三百多啊,那时在2000年初,农村收入低,这是庄稼人家半个月生活费。长富看着梅子留恋又假装不喜欢的样子,心疼。 晚饭,他们在菜馆子炒菜。长富执意要带梅子下馆子,说是跟着他大半辈子,没吃几顿好的。炒牛肉,鱼头汤,韭黄炒蛋。他们喝啤酒,说着年轻的时候的事,不约而同提到有妹,都沉默了。结账,68元,梅子在前台砍价,愣是砍到60元。高兴啊。梅子想着可以用这钱为长富买几双袜子。走出来,两个女服务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梅子的头疼病好像得到控制,第三天就出院了。云飞到县城接。

第十四章

梅子又犯头疼病了。这次好像更严重,呻吟不止。长富向邻居借了钱,带着梅子去市医院。拍x光,做ct,竟然查出脑部长瘤。怪的是之前县医院竟然查不出。 于是要动手术。进手术房之前,梅子一脸惊惧和留恋握着长富的手:“富,要是我出不来,你去找有妹姐,我有预感,她就在县城。她是好人,我们对不住她。还有,云飞就靠你了......”说着,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梅子,说啥呢。咱们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一个小手术还能打垮我们啊。没事的,我在外面等着你哈,咱们回家杀老母鸡给你补补。”长富疼惜的抚摸梅子的脸颊。 “长富,我,我爱你。” “梅子,老夫老妻,说这些不怕医生笑话啊。这老婆子。” 梅子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半小时。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一个小时五十分钟。 长富踱着步子,在医院的走廊上走来走去。不时抬起手腕上的老式手表看。 一个年轻的医生面色紧张的从手术房走出来,“哪位是梅子家属” 长富脑袋发懵,说“我就是。” 梅子在手术中,取瘤,因失血过多,死亡。 长富看着被白布包裹的梅子,心如刀绞,天地塌下来了,眼泪顺着他的脸滑落。梅子的那张脸,安详静谧,好像很满足的样子。 梅子的葬礼,村里的人都来了。天下着雨,长富,像丢了魂。 “我想梅子,我经常梦到她。” 老人说到这里,哭了起来。 我递上纸巾,拍拍他的肩膀。他擦干眼泪,喝一大口酒,又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第十五章

“云飞是个好孩子。”长富脸上浮出温暖的笑意,在冬日里把寒冷融化了。 云飞大学毕业后,遭遇妈妈病逝,怕长富一个人在家里孤单,所以执意不肯去大城市发展。大四那年,学校有大学生招聘会,一个叫腾飞的上市广告公司的HR看中他,向他伸出橄榄枝,他拒绝了。 云飞,长富,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村东口的荒地上搭建厂房。到镇上买猪仔,饲料。他们办养猪场。 招一个合伙人,也是大学生,雨馨,比云飞低两届。 2008年,猪价上涨,云飞养猪,在最佳时机抢占商机,所以,年终,赚钱了,100多万。 第二年,他们盖新砖房。 雨馨不喜欢大城市,毕业后,一心想着在老家做点事,所以,她和云飞的想法特别合拍,她心里十分欣赏这个年轻的企业家,他的能力,人品,和一份难能可贵的孝心。 云飞在后门山种了一大片竹林。闲暇时间,云飞和雨馨喜欢去竹林走走,聊天说笑,谈到高兴时,一起哼起歌。 田野,稻花香,溪水潺潺,几尾游鱼依稀可见。一弯石桥跨在两岸,深山峡谷,菜地绿意四溢,野花飘香。 他们徜徉其间,享受田园风光。 互相凝望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安静的时候,风缓缓拂面,微带泥土气息。相视一眼,明了对方心里想说的话,时光定格在这一刻。 次年,他们结婚了。 婚礼上,长富喝很多酒,高兴。他望着客厅的梅子的遗像,征征的,抹泪,在心里默念:梅子,咱们的云飞结婚了。我们过的很好,你放心。这新房子,你住的习惯吗?...... 洞房花烛,云飞和雨馨,两个人痴痴地对望......

第十六章

那天整理旧物的时候,梅子喊长富。 她递给长富一本压在箱底的本子。好像是一本日记,皱皱巴巴的很破旧。角落歪歪扭扭的写着“有妹”两个字。 长富迫不及待的翻开看:长富不快乐,梅子很惨,被挂破鞋。1956年8月

梅子肚子里怀长富的孩子,我很恨她,夺走原本属于我的爱。1957年3月 梅子在村子里住下了。我观察他们,好像没有异常举动,他们都是好人。1960年6月 长富看梅子母子的眼神不一样,我很妒忌。但是看到长富发呆的样子,我很心疼。如果没有我,他们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1964年4月 长富第一次整晚未归,他们一定在一起了。会不会出啥事了,刚才看到云飞来找长富。也许,我是多余的,该离开的人是我。1970年2月 长富很憔悴,他说梅子昨晚差点就走了。他们那么相爱,看样子,我是该离开了。可是,我的孩子们。1970年2月 他们好像都被我骗了,以为我疯了,那就继续装。1978年8月…… 长富已经看不下去了,掩面痛哭。 纸页泛黄,字迹有点模糊了,涂涂抹抹,有许多错别字和拼音代替。有的字晕开,大概是被滴落的泪水化开了。长富已经看不下去了,掩面痛哭。他仿佛看到当年有妹趴在他们结婚时木工师傅做的这张木桌上写日记。他好像想起来,有妹有时看他进房间总是遮遮掩掩的藏东西,原来就是这本日记。

第十七章

“长富”一个有点苍老的女人的声音,我听到木门吱哑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我在这里。”长富应声。

一个六十几岁的女人,身穿藏青色棉袄,布鞋。手上拢着火笼取暖,身材瘦弱,脸上有朴实的笑容,和一丝胆怯。 “婶婆,快坐。”我递上新做的涂清油木头高脚凳子。 “妞妞回家啦。”她露出快乐的笑容,一边取出口袋里装的手电筒摆在旁边的桌子上。 父亲为有妹添酒。 夜深了,故事说完了。 两个老人搀扶着离去的背影,被路灯拉的很长。有几分蹒跚,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老家门前水泥路的尽头。 我心头渐渐升腾一股暖意。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你们要幸福。” 村子,安静,只听到几声犬吠。对面的深山,一片迷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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